郭兰英简介资料艺术生涯并不平坦,郭兰英的家庭背景 郭兰英艺术学校

发布时间:2018-05-17 来源:流行音乐 点击: 当前位置:71668明星网 > 娱乐 > 流行音乐 > 郭兰英简介资料艺术生涯并不平坦,郭兰英的家庭背景 手机阅读

  1981年3月,正当兰花盛开的时候,著名歌剧表演艺术家、民族声乐艺术家郭兰英,给首都人民演出了一台十分精彩的 《郭兰英歌剧片断晚会》,其中包括《白毛女》、《刘胡兰》、《小二黑结婚》、《窦娥冤》四部歌剧的片断和选场。这是她继1963年《郭兰英独唱音乐会》之后的又一次专场演出,也是她告别舞台前的最后一次演出,它既是对以往所走过的道路的回顾,又是对所取得的成就的展览和总结。

  郭兰英的艺术生涯,并不平坦……

  一

  1930年,郭兰英出生在山西省平遥县香乐村一个雇农家庭。她父亲给地主扛了一辈子长活,母亲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,共生养了十二个儿女,郭兰英排行老六,上边有五个哥哥。大哥被国民党抓了壮丁; 二哥在煤厂当工人,被资本家害死在窑中; 三哥参加了薄一波领导的部队,牺牲在敌人的枪弹下; 四哥被国民党抓走杳无音信,经过九死一生,到解放后才回到家中;五哥命短,刚一出生就夭折了; 五弟、六弟、七弟、还有一个小妹妹,因为养活不起,父母含泪卖给了人家,母亲身边就只剩下兰英这一个姑娘和两个小弟弟。生活的困苦,家务的重担,使母亲就象熬干了油的灯,兰英从一生下来,就没能吃上一口妈妈的奶水,饿得整天哇哇啼哭,她的姑姑看着实在可怜,就把她抱去和自己的孩子一块喂养,这才算救活了兰英一条小命。

  兰英自幼聪明可爱,虽然穿得很破,但长得俊气喜人,瓜子脸,大眼睛,灵牙利齿,嘴甜人乖,着实惹人疼爱,母亲简直是爱之如命。但在那种年月,姑姑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,勉勉强强把她拉扯到了六岁。那时,正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前夕,华北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兰英的家境更加恶劣了,父亲流血流汗辛苦一年也收不回几颗粮食粒儿,家里连锅也揭不开,讨饭,无处去; 树皮,早被人们剥光;野菜,刚长出,就被人们挖净。穷人的日子简直是没法过。是卖给人家寻一条活路,还是留在家里饿死,这个问题又严重地摆在母亲的面前,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女一个个生离死别的痛苦情景,母亲再也不忍心把兰英这唯一的女儿卖给人了。本村有个同姓的叔叔郭扬成,是唱山西梆子的,为了生存,从6岁起,郭兰英就离开了父母,跟郭扬成的戏班东奔西走地学戏。母亲把这叫作吃“百家饭”,说是吃了 “百家饭”成人。其实,不过是一种出于无奈的自我安慰。

  二

  跟郭扬成的戏班学了一年以后,郭兰英又跟着本村的一个亲戚到了太原,进山西梆子戏馆,拜当时有名的山西梆子艺人十一生(原名郭凤英)为师,学徒五年。

  开始时她学武生,但因一生下来就没奶吃,后来又没饭吃,人长得既瘦又小,武生的全副行头,她哪里穿戴得起来!于是又改演刀马旦,兰英有个天赋的好嗓子,又改为花旦,再改为青衣。正因如此,郭兰英自幼受过多方面的严格训练,为她能饰演各种角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
  在这五年的学艺期间,小兰英真是尝尽了人世间的悲苦酸辛,名为学艺,其实不过是给师傅当使唤丫头。头两年师傅根本就不教戏,完全是干家务活。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生火炉、扫院子,等师傅起来时,还要把饭做熟,把水烧好,然后端尿盆、扫地,再伺候师傅洗脸吃饭。早晨的事忙完之后,师娘又叫她做针线、洗衣服、买东西。师傅上台演戏,她又忙着准备东西,在后台端茶送水地伺候着。师娘凶残暴戾,稍不顺心,对兰英非打即骂,动不动就罚站罚跪,不让吃饭。兰英的身上经常是伤痕不断,就这样还不允许哭,还得在人面前强作笑脸。兰英满腔的悲愤无处诉说,只好深深地埋在心底,等到晚上睡觉以后,自己蒙着被子掉眼泪。那时的郭兰英,只不过是个七、八岁的孩子。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把她送到这老远老远的地方,到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家里来挨打受气,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家里穷?为什么穷人就要比有钱人矮一头?就要受苦受罪?她百思不得其解,只好归咎于自己命苦。

  小兰英人虽小但却很有心计,师傅不教,她就在后台用心地听,在幕侧偷偷地看,就这样日积月累,她学会了不少戏。两年以后,开始叫她上台当个丫环或其他什么边边沿沿的角色。她把眼泪咽到肚里,拼命地练唱。她不识字,只能靠记忆背台词,为了更快地记住、记熟,她晚上躺在床上还要把白天所学的东西从头到尾温习一遍。在郭兰英的记忆中,她没有一般孩子所能享受的童年的幸福和欢乐,既不曾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撒过娇,也不曾捧着书本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课,但在学习艺术的境界里,她尝到了辛勤劳动、艺术创造的愉快和欢欣。

  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郭兰英刚刚11岁的时候,就学会了不少传统剧目,12岁时就能在《火焰驹》等几个戏中担任主要角色。她的表演质朴无华、感情真挚,嗓子清脆、甜润,身段轻盈、优美,大大受到观众的赞誉和欢迎,虽然还仅仅是个孩子,但在山西一带就已小有名气了。

  旧社会拜师学艺,开始时,师傅把徒弟当作奴隶使唤,到后来徒弟有了本领,就又成了他赚钱的工具。郭兰英红起来了,师傅为了从她身上赚钱,带着她到处搭班唱戏,走遍了山西,河北北部一带。

  1944年,郭兰英随师傅来到张家口,搭戏霸赵步桥的班子在同德剧院演戏,当时她只有14岁,学徒还未满期,但已成了戏班中挑大梁的角色了。她正式亮牌演出的第一出戏是《算粮》,饰演剧中主角王宝钏。她这第一炮就打响了,很快名扬长城内外。她那俊美动人的扮相,清脆富有韵味的唱腔,细腻熨贴的表演风格,吸引了观众。她尤其擅长大段的抒情唱腔,一气唱来,真是字字生情,曲曲感人。观众在台下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,有的人对她的戏达到了入迷的程度,只要见戏院门口是她的牌子,场场必到。在张家口一带流传着这样的歌谣: “宁卖二斗红高粱,也要听郭兰英唱一唱”,“误了相亲坐席,别误了看郭兰英唱戏”。由此可见她的影响之深,观众之广。

  郭兰英不但演技高,而且戏路宽; 不仅善演以唱功见长的青衣戏,如《金水桥》、《走雪山》、《青风亭》、《见皇姑》等,而且也演过很多象《杀宫》、《杀狗》这样唱念做打俱全的刀马旦和花旦戏。她的一招一式,一举手,一抬足,都能做到传神。她塑造的人物形象,无论是虚伪多变的焦氏,刚强英武的刘桂莲,还是雍容华贵的沈后,忠厚贤良的秦香莲,都演得血肉丰满,栩栩如生,给河北、山西北部一带的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。

  郭兰英在台上是皇后、小姐,而在台下却是班主师娘的使唤丫头。她虽然已经是很有名的演员,但仍过着非人的痛苦生活。14 岁的郭兰英,在班主、师娘面前,整天象做小媳妇一样,连大气都不敢出,就这样,身上的伤还是青一块、紫一块的不断。她的两只眼睛,经常哭得象桃似的。她憎恶这种台上主人台下奴卑的屈辱生活,憎恶象绳索一样把她捆得紧紧的旧班主制度,在她的纯洁幼小的心灵深处,埋藏着一股别人不大容易发觉的反抗烈焰。

  1945年秋,革命的红旗插上了塞外名城——张家口的城头,张家口解放了!庆祝的锣鼓敲得山响,欢乐的歌声响彻云霄,成千上万的人手里拿着各色的旗子上街游行,穷苦的人们扬眉吐气了!但是,解放的幸福,翻身的喜悦,还没有降临到郭兰英的头上,虽然她比别人更加迫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。旧的班主制度还没来得及彻底打烂,郭兰英依旧在同德剧院给班主唱戏。

  这一年的冬天,华北联大文工团随部队来到了张家口,由王昆主演的新歌剧《白毛女》一下子轰动了全城。《白毛女》的激动人心的革命内容和新颖通俗的演唱形式,使刚刚获得解放的人们大开眼界,倍受鼓舞。作为和喜儿有着同样命运的郭兰英,多么想去看看大家都在谈论的 《白毛女》呀,而苛刻的班主就是不让她去,每天晚上都排满了她的戏。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,她只好采取行动——造反了: 她在上台以前,偷偷来到了人民剧院,悄悄地挤在站票观众中间,出神地看着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新歌剧,她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。曲折的情节,喜儿的命运,紧紧地吸引着她,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出了神。哎呀!该回去了,自己出来时没经过班主的允许,现在该出场了吧!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人民剧院。她的演出任务是在压轴戏《血手印》 中扮演王桂英。为了能在 《白毛女》结束以前再能去看一眼,一向认真的郭兰英也只好偷了一下工,对唱词进行压缩,把表演程式加以简化,因为她还一直关心着《白毛女》剧情的发展,和喜儿命运的结局。戏演完,她三下两下地脱掉戏装,简单地擦了一下脸,以至连油彩都未擦净,就又来到了人民剧院。她是那样地喜欢这出戏,喜爱剧中的角色。歌剧的情节就和她所经历的一模一样,戏的主人公就好象是自己,她心情无比激动,眼泪止不住地流淌,她边看边想,并暗暗下定决心: “演戏就要演这样的戏,演喜儿这样的角色。”

  郭兰英多么想摆脱旧戏班的束缚,斩断和班主、师娘的联系,投入到华北联大文工团这个革命的集体呀!自从看了《白毛女》以后,她就产生了这个想法。不久,在工作队同志们的帮助下,郭兰英勇敢地参加了斗争戏霸的斗争,和大家一起斗倒了赵步桥,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她受苦受难达三年之久的同德剧院,结束了当牛做马的旧戏班生活,满怀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,投入了革命的怀抱,成了华北联大文工团的一员。从此,郭兰英便开始了她新的艺术征程。

  1981年3月,正当兰花盛开的时候,著名歌剧表演艺术家、民族声乐艺术家郭兰英,给首都人民演出了一台十分精彩的 《郭兰英歌剧片断晚会》,其中包括《白毛女》、《刘胡兰》、《小二黑结婚》、《窦娥冤》四部歌剧的片断和选场。这是她继1963年《郭兰英独唱音乐会》之后的又一次专场演出,也是她告别舞台前的最后一次演出,它既是对以往所走过的道路的回顾,又是对所取得的成就的展览和总结。

  郭兰英的艺术生涯,并不平坦……

  一

  1930年,郭兰英出生在山西省平遥县香乐村一个雇农家庭。她父亲给地主扛了一辈子长活,母亲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,共生养了十二个儿女,郭兰英排行老六,上边有五个哥哥。大哥被国民党抓了壮丁; 二哥在煤厂当工人,被资本家害死在窑中; 三哥参加了薄一波领导的部队,牺牲在敌人的枪弹下; 四哥被国民党抓走杳无音信,经过九死一生,到解放后才回到家中;五哥命短,刚一出生就夭折了; 五弟、六弟、七弟、还有一个小妹妹,因为养活不起,父母含泪卖给了人家,母亲身边就只剩下兰英这一个姑娘和两个小弟弟。生活的困苦,家务的重担,使母亲就象熬干了油的灯,兰英从一生下来,就没能吃上一口妈妈的奶水,饿得整天哇哇啼哭,她的姑姑看着实在可怜,就把她抱去和自己的孩子一块喂养,这才算救活了兰英一条小命。

  兰英自幼聪明可爱,虽然穿得很破,但长得俊气喜人,瓜子脸,大眼睛,灵牙利齿,嘴甜人乖,着实惹人疼爱,母亲简直是爱之如命。但在那种年月,姑姑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,勉勉强强把她拉扯到了六岁。那时,正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前夕,华北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兰英的家境更加恶劣了,父亲流血流汗辛苦一年也收不回几颗粮食粒儿,家里连锅也揭不开,讨饭,无处去; 树皮,早被人们剥光;野菜,刚长出,就被人们挖净。穷人的日子简直是没法过。是卖给人家寻一条活路,还是留在家里饿死,这个问题又严重地摆在母亲的面前,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女一个个生离死别的痛苦情景,母亲再也不忍心把兰英这唯一的女儿卖给人了。本村有个同姓的叔叔郭扬成,是唱山西梆子的,为了生存,从6岁起,郭兰英就离开了父母,跟郭扬成的戏班东奔西走地学戏。母亲把这叫作吃“百家饭”,说是吃了 “百家饭”成人。其实,不过是一种出于无奈的自我安慰。

  二

  跟郭扬成的戏班学了一年以后,郭兰英又跟着本村的一个亲戚到了太原,进山西梆子戏馆,拜当时有名的山西梆子艺人十一生(原名郭凤英)为师,学徒五年。

  开始时她学武生,但因一生下来就没奶吃,后来又没饭吃,人长得既瘦又小,武生的全副行头,她哪里穿戴得起来!于是又改演刀马旦,兰英有个天赋的好嗓子,又改为花旦,再改为青衣。正因如此,郭兰英自幼受过多方面的严格训练,为她能饰演各种角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
  在这五年的学艺期间,小兰英真是尝尽了人世间的悲苦酸辛,名为学艺,其实不过是给师傅当使唤丫头。头两年师傅根本就不教戏,完全是干家务活。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生火炉、扫院子,等师傅起来时,还要把饭做熟,把水烧好,然后端尿盆、扫地,再伺候师傅洗脸吃饭。早晨的事忙完之后,师娘又叫她做针线、洗衣服、买东西。师傅上台演戏,她又忙着准备东西,在后台端茶送水地伺候着。师娘凶残暴戾,稍不顺心,对兰英非打即骂,动不动就罚站罚跪,不让吃饭。兰英的身上经常是伤痕不断,就这样还不允许哭,还得在人面前强作笑脸。兰英满腔的悲愤无处诉说,只好深深地埋在心底,等到晚上睡觉以后,自己蒙着被子掉眼泪。那时的郭兰英,只不过是个七、八岁的孩子。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把她送到这老远老远的地方,到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家里来挨打受气,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家里穷?为什么穷人就要比有钱人矮一头?就要受苦受罪?她百思不得其解,只好归咎于自己命苦。

  小兰英人虽小但却很有心计,师傅不教,她就在后台用心地听,在幕侧偷偷地看,就这样日积月累,她学会了不少戏。两年以后,开始叫她上台当个丫环或其他什么边边沿沿的角色。她把眼泪咽到肚里,拼命地练唱。她不识字,只能靠记忆背台词,为了更快地记住、记熟,她晚上躺在床上还要把白天所学的东西从头到尾温习一遍。在郭兰英的记忆中,她没有一般孩子所能享受的童年的幸福和欢乐,既不曾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撒过娇,也不曾捧着书本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课,但在学习艺术的境界里,她尝到了辛勤劳动、艺术创造的愉快和欢欣。

  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郭兰英刚刚11岁的时候,就学会了不少传统剧目,12岁时就能在《火焰驹》等几个戏中担任主要角色。她的表演质朴无华、感情真挚,嗓子清脆、甜润,身段轻盈、优美,大大受到观众的赞誉和欢迎,虽然还仅仅是个孩子,但在山西一带就已小有名气了。

  旧社会拜师学艺,开始时,师傅把徒弟当作奴隶使唤,到后来徒弟有了本领,就又成了他赚钱的工具。郭兰英红起来了,师傅为了从她身上赚钱,带着她到处搭班唱戏,走遍了山西,河北北部一带。

  1944年,郭兰英随师傅来到张家口,搭戏霸赵步桥的班子在同德剧院演戏,当时她只有14岁,学徒还未满期,但已成了戏班中挑大梁的角色了。她正式亮牌演出的第一出戏是《算粮》,饰演剧中主角王宝钏。她这第一炮就打响了,很快名扬长城内外。她那俊美动人的扮相,清脆富有韵味的唱腔,细腻熨贴的表演风格,吸引了观众。她尤其擅长大段的抒情唱腔,一气唱来,真是字字生情,曲曲感人。观众在台下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,有的人对她的戏达到了入迷的程度,只要见戏院门口是她的牌子,场场必到。在张家口一带流传着这样的歌谣: “宁卖二斗红高粱,也要听郭兰英唱一唱”,“误了相亲坐席,别误了看郭兰英唱戏”。由此可见她的影响之深,观众之广。

  郭兰英不但演技高,而且戏路宽; 不仅善演以唱功见长的青衣戏,如《金水桥》、《走雪山》、《青风亭》、《见皇姑》等,而且也演过很多象《杀宫》、《杀狗》这样唱念做打俱全的刀马旦和花旦戏。她的一招一式,一举手,一抬足,都能做到传神。她塑造的人物形象,无论是虚伪多变的焦氏,刚强英武的刘桂莲,还是雍容华贵的沈后,忠厚贤良的秦香莲,都演得血肉丰满,栩栩如生,给河北、山西北部一带的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。

  郭兰英在台上是皇后、小姐,而在台下却是班主师娘的使唤丫头。她虽然已经是很有名的演员,但仍过着非人的痛苦生活。14 岁的郭兰英,在班主、师娘面前,整天象做小媳妇一样,连大气都不敢出,就这样,身上的伤还是青一块、紫一块的不断。她的两只眼睛,经常哭得象桃似的。她憎恶这种台上主人台下奴卑的屈辱生活,憎恶象绳索一样把她捆得紧紧的旧班主制度,在她的纯洁幼小的心灵深处,埋藏着一股别人不大容易发觉的反抗烈焰。

  1945年秋,革命的红旗插上了塞外名城——张家口的城头,张家口解放了!庆祝的锣鼓敲得山响,欢乐的歌声响彻云霄,成千上万的人手里拿着各色的旗子上街游行,穷苦的人们扬眉吐气了!但是,解放的幸福,翻身的喜悦,还没有降临到郭兰英的头上,虽然她比别人更加迫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。旧的班主制度还没来得及彻底打烂,郭兰英依旧在同德剧院给班主唱戏。

  这一年的冬天,华北联大文工团随部队来到了张家口,由王昆主演的新歌剧《白毛女》一下子轰动了全城。《白毛女》的激动人心的革命内容和新颖通俗的演唱形式,使刚刚获得解放的人们大开眼界,倍受鼓舞。作为和喜儿有着同样命运的郭兰英,多么想去看看大家都在谈论的 《白毛女》呀,而苛刻的班主就是不让她去,每天晚上都排满了她的戏。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,她只好采取行动——造反了: 她在上台以前,偷偷来到了人民剧院,悄悄地挤在站票观众中间,出神地看着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新歌剧,她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。曲折的情节,喜儿的命运,紧紧地吸引着她,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出了神。哎呀!该回去了,自己出来时没经过班主的允许,现在该出场了吧!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人民剧院。她的演出任务是在压轴戏《血手印》 中扮演王桂英。为了能在 《白毛女》结束以前再能去看一眼,一向认真的郭兰英也只好偷了一下工,对唱词进行压缩,把表演程式加以简化,因为她还一直关心着《白毛女》剧情的发展,和喜儿命运的结局。戏演完,她三下两下地脱掉戏装,简单地擦了一下脸,以至连油彩都未擦净,就又来到了人民剧院。她是那样地喜欢这出戏,喜爱剧中的角色。歌剧的情节就和她所经历的一模一样,戏的主人公就好象是自己,她心情无比激动,眼泪止不住地流淌,她边看边想,并暗暗下定决心: “演戏就要演这样的戏,演喜儿这样的角色。”

  郭兰英多么想摆脱旧戏班的束缚,斩断和班主、师娘的联系,投入到华北联大文工团这个革命的集体呀!自从看了《白毛女》以后,她就产生了这个想法。不久,在工作队同志们的帮助下,郭兰英勇敢地参加了斗争戏霸的斗争,和大家一起斗倒了赵步桥,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她受苦受难达三年之久的同德剧院,结束了当牛做马的旧戏班生活,满怀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,投入了革命的怀抱,成了华北联大文工团的一员。从此,郭兰英便开始了她新的艺术征程。

  三

  1946年,郭兰英随部队来到了老解放区河北省涞源县,开始了一种完全崭新的生活。当时,解放区的条件还很艰苦,她却觉得自己好象从地狱来到了天堂。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人的尊严和当一名革命文艺战士的光荣。她高兴,激动,她笑,她唱。她感到解放区的天格外蓝,解放区的太阳分外暖,她沉浸在无比的欢乐和幸福之中。她朝气蓬勃,精力充沛,整天不知疲倦地学文化,学识谱,学革命理论。郭兰英自幼没有进过学校的门槛,黑暗残酷的旧社会剥夺了她上学的机会。她这个能上演百多出剧目的名演员,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。她拜周围的同志们为师,抓紧一切时间学习,一笔一画地练字,一字一句地念课文。她不但提高了文化水平,而且懂得了文艺是革命事业的一部分,而自己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名战士。演戏不仅仅是为了挣钱糊口,更重要的是为了宣传和战斗。她打腰鼓、扭秧歌、演小歌剧,象《王大娘赶集》、《夫妻识字》、《兄妹开荒》、《牛永贵负伤》、《王秀鸾》等她都演过。他们的节目内容丰富多样,形式新鲜活泼,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,在反剥削、反压迫,动员参军、参干,慰劳解放军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。兰英作为一名刚刚参加革命队伍不久的文艺战士,当看到自己也能为革命尽一份力的时候,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。

  要参加《白毛女》的演出,而且要扮演喜儿,这是郭兰英第一次看了王昆演的《白毛女》之后就产生的一个强烈愿望。1948年在石家庄,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,她接受了扮演喜儿的任务。这是她参加革命以来上演的第一个重头戏,能不能演好,她没有把握。她虽然有丰富的舞台经验,是山西梆子的名演员,但以前演的是小姐、丫环,而今天要演的是革命的新歌剧,二者是完全不同的。为了排好这出戏,她牺牲了一切休息时间。夜很深了,她还在练身段,揣摩动作;天还不亮,她又起床喊嗓、练唱腔。她虚心地向其他演员学习,向导演请教,在很短的时间内,戏就排好了。辛勤的劳动成果就要接受观众的检验了,她心里非常激动,演出时竟然忘了自己是在演戏,觉得剧中的喜儿就是她自己,特别是当演到最后一场,由于艰苦生活的磨难,满头白发的喜儿从山洞回来参加斗争恶霸黄世仁的时候,在兰英眼里,这个罪恶滔天的黄世仁,好象就是旧戏班的师母。自己在旧戏班所受的苦,又一幕幕重新出现在眼前: 用烧得通红的烟扦子刺她的脸,扎她的嘴; 逼她跪在搓板上,头上顶着油灯直到灯油耗干,第二天还得拖着两条带有手指深的血印的双腿照旧演出。这时,她再也控制不住象火山一样爆发的感情,忍不住放声痛哭,她狠不能上前去撕黄世仁,去咬黄世仁,觉得甚至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。她泣不成声,台词一句也唱不出来了,喜儿控诉黄世仁的几段唱腔,变成了抽抽噎噎的念白。同台的演员都焦急万分,导演舒强也不知如何办好,多次在幕侧挥手示意,但不起作用,只好压低声音鼓励她说: “兰英,控制点,兰英,控制点……”还是不起作用。她把舞台当成了斗争会会场,把唱段变成了控诉词,边哭边说地演完了,到最后也没能唱出一个字。

  尽管如此,演出效果还是非常成功,观众反应极为强烈,对她那圆润甜美的唱腔和细腻逼真地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。但兰英毕竟是第一次扮演喜儿,她投身到革命还不到两年,还认识不清穷人之所以受苦的阶级根源。她能真切感人地表现喜儿的悲惨遭遇,但对喜儿性格中倔强不屈敢于斗争的一面,则表现得有些不足。用兰英自己的话来说就是: “当时因为缺乏经验,个人的感情多于角色的感情。”

  后来,兰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中,在华北农村,亲身参加了斗争地主的大会,农民那种对地主切齿痛恨,对悲惨命运顽强搏斗的精神,深深地教育和影响着她。她亲眼看到了千百个现实生活中的喜儿、杨白劳,亲耳听了他们的血泪控诉。她渐渐明白了: 穷人受苦不是命不好,而是因为头上有封建地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。在如火如荼的革命运动中,兰英的性格得到了锻炼,阶级觉悟有很大提高,对于喜儿性格的核心逐渐有了把握,再加上导演和同志们的热心帮助以及自己的苦心琢磨和大胆探求,慢慢熟悉了新歌剧的戏路,丰富了表演新歌剧的舞台经验,所以再扮演喜儿时,就能作到把自己的经历同喜儿的遭遇联系起来,用自己的亲身感受去体会喜儿的心情,真正作到进入角色而又能跳出角色。她所创造的喜儿形象纯洁美好,刚强不屈,富有反抗精神。为了使喜儿形象更加完美,她还注意从几个不同的侧面加以刻划,如在父亲面前所表现的天真、活泼,对父亲的疼爱和关切; 对大春的纯真爱情; 对张二婶、赵大叔的阶级深情,都是细致深刻而又令人感动的。

  在50年代,她和 《白毛女》剧组的同志们一起演遍了黄河上下,大江南北,还去苏联、罗马尼亚、波兰、意大利、瑞士等十多个国家访问演出。她扮演的喜儿这一艺术形象,愈来愈丰满,愈来愈完美,她激励着被压迫的人们愤起反抗,使得到解放的人们更加热爱幸福美好的新生活。

  四

  1948年,北京解放后不久,郭兰英随团来到了北京。第二年9 月,她去匈牙利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。出发前,受到了毛泽东主席、周恩来总理等领导同志的接见。在联欢会上,她唱的 《妇女自由歌》获得了三等奖。当她从国外胜利归来的时候,正是开国大典前夕,她忘记了旅途的疲劳,满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,参加了首都群众的庆祝活动。她欢呼跳跃在游行队伍当中,她望望雄伟的天安门城楼,又望望随风飘扬的五星红旗,两眼噙满了泪水。郭兰英这个自幼讨饭,在辱骂和毒打中度过童年的苦孩子成了国家的新主人啦!她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。但是,她并没有陶醉,她以更加坚定的信心和更加充沛的精力,同我们年轻的祖国一起投入了新的战斗。

  新中国的建立,为新歌剧事业的发展提供了肥土沃壤,毛主席文艺路线的贯彻,周总理的亲切关怀,为新歌剧事业的发展指明了道路。在50年代,新歌剧这枝文艺百花园中的新花枝繁叶茂,蓬勃向上,得到了迅速的发展,其中,郭兰英主演的剧目占有很重要的地位,在中国的新歌剧史上,郭兰英写下了光彩的一页。

  继《白毛女》之后,郭兰英主演的歌剧一个接着一个,《小二黑结婚》、《刘胡兰》、《红霞》、《窦娥冤》等,为广大观众塑造了众多的不同性格、不同特点、生动感人的艺术形象。郭兰英塑造人物形象,不仅注重表演和身段,而且善于控制音色,不仅注重唱声,而且更注重唱情。她演唱小芹到河边洗衣裳时,声音显得年轻纯真、甜美清新;演唱喜儿的“恨是高山仇是海”时,则高亢、激愤;而窦娥的演唱,又是那样的委婉哀怨、细腻深刻。这种情和声的统一,情声又服务于人物性格的艺术创造,使她塑造的人物形象达到了高度的鲜明性、准确性和典型性。这是和她大胆地探求,努力地钻研以及长期的舞台实践分不开的。

  道路是曲折的。正当郭兰英沿着民族声乐的道路阔步前进的时候,一股崇尚西洋声乐的风刮来了,说什么民族声乐落后,表现力不强;也有的说民族唱法太扁、太狭……等等。很多人纷纷改变了自己的唱法。兰英想起去匈牙利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之前,周总理兴致勃勃地听了她唱的四首山西民歌,鼓励她说:“民间的好东西是从人民当中来的,只要添上新的内容就是一首好歌。”她觉得民族的东西不能丢,民族的特点应该继续保持,自己应坚持民族唱法。但某些领导却用行政命令的方法让郭兰英改变唱法,兰英感到很为难。有一天,她在北京饭店见到了周总理,就象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亲一样,刚喊了一声“总理……”,眼泪就一涌而出,本来早就准备好了的要向总理诉说的满肚子的话,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。总理关心地问长问短,她镇静了半天,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:“我们领导一定要我学洋唱法,并且说 ‘不然,将来要饭吃都没人给,你再不学洋,我们团就不给你开饭’”。总理听完,爽朗地哈哈大笑,说:“不给你开饭,你找我,我管你饭吃。”说着,就拉兰英去找当时的中央实验歌剧院领导说:“她的唱法在群众中已有影响了,还是让她按自己的路子发展下去吧,不要硬要她学洋了,只要有把胡琴让她吊嗓子就行了。”那位院领导当场答应了下来。从此,兰英在总理的关心和支持下,又愉快地、信心百倍地继续沿着民族声乐的道路阔步前进了。

  郭兰英不仅是一个著名的歌剧表演艺术家,对我国的新歌剧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,而且是一个优秀的民族声乐艺术家,在歌唱艺术上具有十分突出的成就。

  1963年10月,在民族宫举办的 “郭兰英独唱音乐会”轰动了首都。海报一贴出,人们就争相抢购门票,有的人甚至带着行李连夜排队。临开演还有上百名观众等候在剧场门口,希望能得到一张退票。

  用民族形式搞独唱会,不仅对郭兰英来说是第一次,就是在民族声乐表演艺术发展史上也是一个创举。能否成功,兰英并无把握。她想,这是一件大事,应该告诉总理。在她的成长过程中,每前进一步,每取得一点成就,无不渗透着总理的心血,总理一直鼓励和支持她坚持、发扬民族的东西。她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,只要一想起总理那慈祥的面孔和和蔼亲切的声音,就充满了信心和力量。这次独唱音乐会,第一个要请的,当然应该是总理。于是她以一名小学生要向家长汇报的心情告诉了总理,而且还说不要第一场来,因为第一场可能不如后边的演出效果好。可是,她哪里想到,第一场还未开演,总理就已经坐到观众席上了。

  开演的铃声响了,绛紫色的帷幕徐徐拉开,郭兰英身着北方农村姑娘所喜爱的浅蓝色服装,系着黑绒绣花围腰,微笑着出现在台上。她身后的淡绿色的二道幕上,有一个顽皮的牧童吹着笛子倒坐在牛背上,明亮而柔合的灯光洒满舞台,把观众带进一种浓郁的民族气氛之中。大家都静静地,然而又是激动而喜悦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,欣赏着这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民族形式独唱会。郭兰英演唱时,台下没有一点声音,真是静极了;每当一首歌结束时,场内就掌声雷动。这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《毛主席来到咱农庄》、《南泥湾》、《妇女自由歌》……郭兰英一首接一首地唱着,观众的感情随着歌曲的变化,忽儿喜悦,忽儿欢快,忽儿悲哀,台上台下彼此呼应。剧场休息了,大家三一群,两一伙地交谈着,评论着。总理和郭沫若同志一起来到后台关心地问这问那,说“一个人搞音乐会太累了,能否两个人,一人半场。”兰英握着总理的手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整个演出气氛活跃,情绪热烈,掌声一阵接着一阵。郭兰英一连唱了两个小时,但热情的观众还一再鼓掌要求。于是,她又情绪饱满地加唱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这样一直延续了二十几分钟,观众还是不走。最后,还是总理站起来向大家摆手,示意说“太累了,不要再唱了”,观众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剧场。

  独唱音乐会的举行,标志着郭兰英的歌唱艺术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。她原来是一个晋剧演员,但她不受一个剧种的局限,从一个剧种的唱法,发展为具有多种表现能力的,能适应各种中国声乐作品的民族唱法。她能够得心应手地唱出戏曲、民歌、歌剧、创作歌曲这四种不同的曲目,而且都各有不同的风趣和艺术创造。比如,在戏曲这一组节目中,她演唱了山西、河南、河北三种梆子。这三种梆子虽属同一系统,但却各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。山西梆子固然是她的拿手好戏,她在山西梆子的基础上,发展其声音的表现力,既克服了高音区的困难,唱出了河北梆子高亢明亮的音质,又表现出了河南梆子的浑厚、多胸腔共鸣的特点,大大丰富和发展了自己的歌唱技巧。在民歌这一组节目中,郭兰英演唱了山西、陕北和东北的三首有特性的民歌,表现出了演唱民歌的杰出才能,提供了一种具有中国民族特点和中国气派的演唱方法。她演唱民歌的最大特点是纯朴自然,真实感人,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泥土的芳香,充分反映出劳动人民的生活、思想、愿望和感情。

  郭兰英独唱音乐会的举行,雄辩地证明了民族声乐艺术正在逐渐形成自己的体系,并且开出了风姿艳丽的花朵。那种认为“中国民族唱法落后,不科学,搞独唱音乐会是不可能的”观点是不能成立的。郭兰英用她那具有强烈的民族特点和中国气派的歌唱艺术,在民族声乐表演艺术史上谱写了新的篇章。

  五

  十年动乱开始了,文艺界遭到了十分严重的摧残,在这期间,郭兰英被加上了十几个 “莫须有”的罪名,惨遭非人的待遇和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。是周总理的关怀和爱护,时刻温暖着她的心,鼓舞着她坚持斗争的勇气。只要一想起周总理,她心里就充满希望,眼前就感到一片光明。她天天盼望黑白颠倒,是非混淆的年代快点结束,盼望能够早一天见到周总理。

  周总理非常关心郭兰英。1971年的一天,总理问: “兰英哪里去了?怎么见不到她呀?”这才使她从外地一个部队农场被调回北京。但不久又去干校锻炼,直到1973年,才回到剧团。这时,周总理正在病中,兰英多么想到病榻前去探望一下呀,哪怕只呆一分钟,只看总理一眼也行啊!但她这一要求,虽然数次提出,还是被拒绝了。兰英心里非常难受,见不到总理,把自己的歌声送到总理耳旁,叫总理听听也好。于是,她把总理喜欢的几首歌录在磁带上,托人捎去,但总理到底也没能听到。直到总理逝世后,向遗体告别时,她才最后见了总理一面。她怀着极度的悲伤走到总理遗体前,她有满腹的话语要对总理诉说,但是,现在已经晚了呀!她痛哭着高喊一声: “总理啊……”便昏倒在地,不省人事了。

  在总理刚逝世的那些日子里,全国人民都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,人们采用各种形式悼念总理。但“四人帮”一伙却倒行逆施,强行规定: 不许戴白花,不许佩黑纱,不许做花圈,并命令各剧场照样演出。总理的追悼会刚开过,江青就令其干将打电话通知郭兰英去工人体育馆演出。郭兰英一听就怒火中烧,她断然拒绝,决不参加。可是她转念又一想,这是个斗争的机会,何不利用这个公开的场合来悼念周总理呢!对,还是去!她头扎白绳,胸佩白花,全身着素,带着乐队来到了体育馆。她早已准备好了,要唱总理生前最喜欢听的“南泥湾”,但是,还未张口,眼泪已经流下来了,唱了没几句,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。她哭,乐队的同志们哭,台下的观众也哭,整个体育馆哭成了一片,演出会变成了追悼会。

  六

  1976年10月,“四人帮”垮台了。这个令人振奋的喜讯象长了翅膀,一霎时传遍了全国的每一个角落,人们奔走相告,欢呼庆祝。郭兰英高兴地一连几天睡不着觉,她随着欢庆的人群,到天安门前扭了三天秧歌。

  “四人帮”的垮台,使郭兰英获得了第二次解放,重新焕发了艺术青春。她天刚蒙蒙亮就起床,到离家不远的陶然亭公园去练功,晚上大家都睡了,她还在院子里跑步、练身段。由于她的刻苦锻炼,很快就重返舞台,参加了歌剧《白毛女》的复排。

  经过十年浩劫的磨炼,郭兰英的歌唱艺术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,较之以往更加深沉含蓄,坚定有力。她演唱的《山丹丹花开红艳艳》,《白毛女》、《刘胡兰》插曲,虽然都是以前唱过的,但因为作了新的处理,赋予了歌词以新的意义,使人听来并不感到陈旧和重复。

  人们最爱听的是她唱的《绣金匾》。这本来是一首陕北民歌,为了表达对毛主席、周总理、朱老总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深切怀念,她重新填了歌词。她每唱一次这首歌,观众就要跟着一起掉一次眼泪。1976年12月在首都体育馆举行大型晚会,庆祝粉碎 “四人帮”的伟大胜利。当报幕员刚刚报出郭兰英的名字时,观众席上就响起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,《绣金匾》三个字一出口,观众沸腾了起来,但很快就又鸦雀无声。郭兰英出场了,她穿着象往常演出时一样的服装,微笑着向观众点头示意,乐队奏起了大家熟悉的《绣金匾》前奏。郭兰英开始演唱了,她一开口就令人感到非同一般,她唱得是那样情深意切,充满了对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崇敬和爱戴,当唱到 “三绣周总理” 时,掌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地响了起来。当唱到“人民的好总理,鞠躬尽瘁为革命,我们热爱你”时,她声泪俱下,感情浓烈真挚,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力量,到歌唱完时,全场已是一片抽泣之声。

  还有一次,也是唱这首歌,当她唱到 “三绣” 时,台下忽然有一位女同志,嚎淘大哭起来,其声音之大,不亚于台上的郭兰英,然而剧场里并没有因此而引起骚乱,也没有任何一名观众发出责怪的声音。因为这时郭兰英和观众的感情完全交融在一起,她唱出了歌中之情,歌者之情和观众之情,唱出了人民的心声。她比十年前还更加活跃地出现在首都的舞台上,广大观众和她一起共同享受着获得第二次解放的欢乐,从全国各地寄给她的信件象雪片一样飞来,她和王昆一起,被光荣地誉为 “人民歌手”。

  作曲家李焕之同志曾说:“郭兰英所以受到广大群众欢迎,是因为她在党的培养下,努力反映现代人民的斗争生活和现代人民的思想感情,又对运用中国传统演唱艺术下了深厚的功夫。她通过向民族民间演唱家学习,不断扩展演唱领域,使她表演的内容越来越丰富。郭兰英的歌音十分优美动听,因为她善于用刚强、柔和、深沉、甜润、清亮等不同的音色,来表达不同的感情。”郭兰英的演唱,兼具“神、情、形、声、腔、字”六艺之美。同样一首歌,到了她的手中,由于艺术处理不同,就富有一种特殊的艺术魅力,唱出来就特别吸引观众。声乐艺术,不仅讲究身段、造型的美,而且要求唱出情感,唱出精神,唱出音乐形象。郭兰英同志说: “我深深体会到要演唱好一首扣人心弦的好歌,要成功地塑造一个鲜明的、有血有肉、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,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这对一个演员来讲,首先在舞台上就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投入音乐形象之中。无论演唱任何一首歌曲都要唱情,要唱出人物的感情,用自己内心炽热的感情去唱,如果要想感动别人,首先要感动自己。这就是我国传统戏曲声乐艺术中的 ‘声情并茂’和 ‘声为情发’ 了”。

  郭兰英的歌唱艺术具有丰富的人民性和迷人的艺术魅力,在新歌剧界和声乐艺术界享有无可比拟的荣誉。因为她始终植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,对现实生活有极为深切的感受,与人民有着息息相通的爱憎感情。再加上传统的民族声乐的深厚功底以及长期刻苦的艺术实践,这就使她的声乐艺术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道地的中国气派。四十多年来,郭兰英一直遵循文艺为人民服务的方针,为人民演出,为人民歌唱,为繁荣中国的新歌剧事业和民族声乐作出了卓越的贡献。现在,她已经从前台退到了后台,一方面收徒弟,一方面在中国音乐学院歌剧系兼课,从事培养接班人的工作。虽然已经年逾五旬,但精力还是那样旺盛,热情还是那样高涨。特别是在“四人帮”垮台后不久,她实现了自己多年来的愿望 —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她勤勤恳恳,兢兢业业,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,她说:“我的一切是党和人民给的,没有党和人民,就没有我郭兰英的今天,我要把全部精力献给党和人民,献给四化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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