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脱是元朝末年一个较有作为的宰相，曾主持修订完成了《辽史》、《宋史》。但结局却是悲惨的，虽然死后冤案得以昭雪，但元朝的崩溃之势已不可避免了。
一
脱脱是马扎儿台的长子，字大用，延祐元年(1314)生于大都。少时就格外聪明英俊，不同于同龄的儿童。上学以后，他对老师浦江人吴直方请求说： “如果让脱脱整天正襟危坐而读书，不如每天记古人的嘉言善行，可以终身受用。”稍长，他膂力过人，能挽弓一石。15岁，为皇太子怯怜口怯薜官。元文宗图帖睦尔天历元年(1328)，袭授成制提举司达鲁花赤。天历二年(1329)入觐，文宗很喜欢他，说： “这孩子将来必可大用。”迁内宰司丞，兼前职。五月，命为府正司丞。文宗至顺二年(1331)授虎贲、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。顺帝妥欢帖睦尔元统二年(1334)，同知宣政院事，兼前职。五月，迁中政使。六月，迁同知枢密院事。
顺帝至元元年(1335)，唐其势阴谋不轨，事发被杀，他的同党答里和剌剌等拥兵为外应。脱脱选精锐和其交战，全部擒获上献。历任太禧宗禋院使，拜御史中丞、虎贲亲军都指挥使，提调左阿速卫。至元四年(1338)，进御史大夫，仍提调前职，大振纲纪，内外肃然。随帝驾从上都回来，至鸡鸣山的浑河，顺帝将狩猎于保安州，坐骑颠蹶。脱脱谏说： “古代帝王端居九重之上，每天和大臣、积学之士讲求为政之道，至于飞鹰走狗，不是帝王的事。”顺帝接受了他的意见，授金紫光禄大夫，兼绍熙宣抚使。
这时，脱脱的伯父伯颜为中书右丞相，诛杀唐其势之后，更加无所忌惮，擅自授官封爵，赦免死罪，任用奸佞，滥杀无辜，把诸卫精兵收为己用，府库钱帛随便出纳。顺帝早有意见，忿激不平。脱脱从小就寄养在伯颜家，常担心他要失败，私自对父亲马札儿台说： “伯父骄纵已极，万一天子震怒，我们就要族诛了。不如在他未败之时预先图谋。”他的父亲也以为然，但犹豫不决。脱脱向吴直方请教，吴直方说： “《左传》上就有‘大义灭亲’的话。大夫只知忠于国家，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?”当时，顺帝左右前后都是伯颜安插的亲信党羽，只有世杰班、阿鲁是顺帝的心腹，日常相处，脱脱就和二人深相结纳。而钱塘人杨瑀，曾经在即位前事奉顺帝，这时为奎章阁广成局副使，得以出入于宫禁，顺帝知道他可用，每论事，都让杨瑀参加。
至元五年(1339)秋，顺帝巡幸上都，伯颜这时外出应昌，脱脱和世杰班、阿鲁计划拒伯颜于东门外，害怕不能必胜而止。恰巧河南范孟矫诏杀省臣，事情牵连廉访使段辅，伯颜非正式的告诉三台大臣说，汉人不可为廉访使。这时，别儿怯不花也任御史大夫，害怕人们因此议论自己阿附伯颜，就称疾不出，所以奏章被压了下来。伯颜催促很急，监察御史告诉脱脱。脱脱说： “别儿怯不花职位在我之上，而且是掌印官，我怎么敢专权?”别儿怯不花听到后很害怕，就要出来办事。脱脱考虑不能阻止他出来，和吴直方商量对策。吴直方说： “这是祖宗法度，决不可废，何不先对皇上说清楚。”脱脱就报告顺帝，待奏章上来，顺帝就依脱脱的话说。伯颜知道出于脱脱，大怒，对顺帝说： “脱脱虽然是我的侄子，但他心里只袒护汉人，必须惩治他。”顺帝说： “这都是我的意见，没有脱脱的责任。”伯颜擅自贬斥宣让、威顺二王，顺帝极为忿恨，决定斥逐伯颜。一日，对脱脱垂泪诉说，脱脱也泣不成声，回来后和吴直方谋划。吴直方说： “这是宗庙社稷安危所系，不可不保密，你和皇上议论之时，左右都有谁?”脱脱说： “有阿鲁和脱脱木儿。”直方说： “你的伯父有震主之威，此辈苟图利禄富贵，你们的话如被泄漏，那顺帝就有危险，你也难免杀身之祸了。”脱脱于是请二人到家，备酒奏乐，日夜不让他们出去。和世杰班、阿鲁商议，计划候伯颜入朝时擒住他。命令卫士严查出入宫门的人，凡装饰螭龙的低凹之处，都安置士兵。伯颜见了大惊，责备脱脱。脱脱回答说： “天子所居，防御不得不如此。”伯颜因此怀疑脱脱，更加增兵自卫。
至元六年(1340)二月，伯颜请太子燕帖古思去柳林打猎。脱脱和世杰班、阿鲁合谋，以所掌握的兵力和宿卫皇宫的士兵抗拒伯颜。戊戍，扣留京师城门钥匙，命令亲信布列城门下。这夜，奉顺帝到玉德殿，召集近臣汪家奴、沙剌班及省院大臣先后入见，出五门听命。又召杨瑀及江西人范汇入内草拟诏书，数列伯颜罪状。诏成，已经半夜四更，命令中书平章政事只儿瓦歹，送诏书到柳林。己亥，脱脱坐城门上，而伯颜也遣骑士到城下问是什么原因。脱脱说： “皇上有旨只驱逐丞相一人。”伯颜所领卫兵都各自散走，伯颜南行。伯颜事平定，诏以马札儿台为中书右丞相，脱脱知枢密院事，佩虎符，领忠翊卫亲军都指挥使，提调武备寺、阿速卫千户所，兼绍熙等处军民宣抚都总使、宣忠兀罗思护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、昭功万户府都总使。十月马札儿台因避祸辞去相位，诏以太师就府第。
脱脱是元朝末年一个较有作为的宰相，曾主持修订完成了《辽史》、《宋史》。但结局却是悲惨的，虽然死后冤案得以昭雪，但元朝的崩溃之势已不可避免了。
一
脱脱是马扎儿台的长子，字大用，延祐元年(1314)生于大都。少时就格外聪明英俊，不同于同龄的儿童。上学以后，他对老师浦江人吴直方请求说： “如果让脱脱整天正襟危坐而读书，不如每天记古人的嘉言善行，可以终身受用。”稍长，他膂力过人，能挽弓一石。15岁，为皇太子怯怜口怯薜官。元文宗图帖睦尔天历元年(1328)，袭授成制提举司达鲁花赤。天历二年(1329)入觐，文宗很喜欢他，说： “这孩子将来必可大用。”迁内宰司丞，兼前职。五月，命为府正司丞。文宗至顺二年(1331)授虎贲、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。顺帝妥欢帖睦尔元统二年(1334)，同知宣政院事，兼前职。五月，迁中政使。六月，迁同知枢密院事。
顺帝至元元年(1335)，唐其势阴谋不轨，事发被杀，他的同党答里和剌剌等拥兵为外应。脱脱选精锐和其交战，全部擒获上献。历任太禧宗禋院使，拜御史中丞、虎贲亲军都指挥使，提调左阿速卫。至元四年(1338)，进御史大夫，仍提调前职，大振纲纪，内外肃然。随帝驾从上都回来，至鸡鸣山的浑河，顺帝将狩猎于保安州，坐骑颠蹶。脱脱谏说： “古代帝王端居九重之上，每天和大臣、积学之士讲求为政之道，至于飞鹰走狗，不是帝王的事。”顺帝接受了他的意见，授金紫光禄大夫，兼绍熙宣抚使。
这时，脱脱的伯父伯颜为中书右丞相，诛杀唐其势之后，更加无所忌惮，擅自授官封爵，赦免死罪，任用奸佞，滥杀无辜，把诸卫精兵收为己用，府库钱帛随便出纳。顺帝早有意见，忿激不平。脱脱从小就寄养在伯颜家，常担心他要失败，私自对父亲马札儿台说： “伯父骄纵已极，万一天子震怒，我们就要族诛了。不如在他未败之时预先图谋。”他的父亲也以为然，但犹豫不决。脱脱向吴直方请教，吴直方说： “《左传》上就有‘大义灭亲’的话。大夫只知忠于国家，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?”当时，顺帝左右前后都是伯颜安插的亲信党羽，只有世杰班、阿鲁是顺帝的心腹，日常相处，脱脱就和二人深相结纳。而钱塘人杨瑀，曾经在即位前事奉顺帝，这时为奎章阁广成局副使，得以出入于宫禁，顺帝知道他可用，每论事，都让杨瑀参加。
至元五年(1339)秋，顺帝巡幸上都，伯颜这时外出应昌，脱脱和世杰班、阿鲁计划拒伯颜于东门外，害怕不能必胜而止。恰巧河南范孟矫诏杀省臣，事情牵连廉访使段辅，伯颜非正式的告诉三台大臣说，汉人不可为廉访使。这时，别儿怯不花也任御史大夫，害怕人们因此议论自己阿附伯颜，就称疾不出，所以奏章被压了下来。伯颜催促很急，监察御史告诉脱脱。脱脱说： “别儿怯不花职位在我之上，而且是掌印官，我怎么敢专权?”别儿怯不花听到后很害怕，就要出来办事。脱脱考虑不能阻止他出来，和吴直方商量对策。吴直方说： “这是祖宗法度，决不可废，何不先对皇上说清楚。”脱脱就报告顺帝，待奏章上来，顺帝就依脱脱的话说。伯颜知道出于脱脱，大怒，对顺帝说： “脱脱虽然是我的侄子，但他心里只袒护汉人，必须惩治他。”顺帝说： “这都是我的意见，没有脱脱的责任。”伯颜擅自贬斥宣让、威顺二王，顺帝极为忿恨，决定斥逐伯颜。一日，对脱脱垂泪诉说，脱脱也泣不成声，回来后和吴直方谋划。吴直方说： “这是宗庙社稷安危所系，不可不保密，你和皇上议论之时，左右都有谁?”脱脱说： “有阿鲁和脱脱木儿。”直方说： “你的伯父有震主之威，此辈苟图利禄富贵，你们的话如被泄漏，那顺帝就有危险，你也难免杀身之祸了。”脱脱于是请二人到家，备酒奏乐，日夜不让他们出去。和世杰班、阿鲁商议，计划候伯颜入朝时擒住他。命令卫士严查出入宫门的人，凡装饰螭龙的低凹之处，都安置士兵。伯颜见了大惊，责备脱脱。脱脱回答说： “天子所居，防御不得不如此。”伯颜因此怀疑脱脱，更加增兵自卫。
至元六年(1340)二月，伯颜请太子燕帖古思去柳林打猎。脱脱和世杰班、阿鲁合谋，以所掌握的兵力和宿卫皇宫的士兵抗拒伯颜。戊戍，扣留京师城门钥匙，命令亲信布列城门下。这夜，奉顺帝到玉德殿，召集近臣汪家奴、沙剌班及省院大臣先后入见，出五门听命。又召杨瑀及江西人范汇入内草拟诏书，数列伯颜罪状。诏成，已经半夜四更，命令中书平章政事只儿瓦歹，送诏书到柳林。己亥，脱脱坐城门上，而伯颜也遣骑士到城下问是什么原因。脱脱说： “皇上有旨只驱逐丞相一人。”伯颜所领卫兵都各自散走，伯颜南行。伯颜事平定，诏以马札儿台为中书右丞相，脱脱知枢密院事，佩虎符，领忠翊卫亲军都指挥使，提调武备寺、阿速卫千户所，兼绍熙等处军民宣抚都总使、宣忠兀罗思护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、昭功万户府都总使。十月马札儿台因避祸辞去相位，诏以太师就府第。
二
至正元年(1341)命脱脱为中书右丞相、录军国重事，诏告天下。脱脱即更改伯颜全部旧政，复科举选士法，复行太庙四时祭祀，昭雪郯王彻彻秃的冤案，召还宣让、威顺二王，使他们位居旧藩，以阿鲁图正亲王之位，开马禁，减少盐额，蠲除拖欠的赋税，又开经筵，挑选儒臣为皇帝讲经，而脱脱实领经筵事。内外同声称为贤相。至正二年(1342)五月，采纳参议孛罗帖木儿等的建议，于都城外开河安置闸门，放金口水，要引通州船到丽正门，役使丁夫数万，结果没有成功。
至正三年(1343)，下诏修辽、金、宋三史，命脱脱为都总裁官。又请修《至正条格》颁布天下。顺帝曾到宣文阁，脱脱奏说： “陛下临御以来，天下无事，应该留心圣学。听说左右有些人加以阻挠。假使经史不足观，世祖怎能以此教导裕皇啊?”即从秘书监取出裕宗真金所授书以进，顺帝很高兴。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曾经养育于脱脱家，每次有病服药，脱脱必定先尝而后进服。顺帝曾驻跸云州，遇到烈风暴雨，山洪暴发，车马人畜都漂溺，脱脱抱皇太子单骑登山，得免于难。爱猷识理达腊6岁回到宫中，顺帝慰抚脱脱说： “你的勤劳，我不会忘记的。”脱脱于是以私财造大寿元忠国寺于健德门外，为皇太子祈福，共费钞12. 2万锭。
至正四年(1344)闰月，领宣政院事。诸山佛寺住持请恢复僧司，而且说： “僧寺为郡县所苦，如坐地狱。”脱脱说： “若恢复僧司，何异地狱中复置地狱。”这时脱脱有病，日渐羸弱，占卜者也说年月不利，于是上表辞去相位，顺帝不许，上表17次才同意。有旨封脱脱为郑王，食邑安丰，赏赐巨万，都拜辞不受。于是赐给松江田，为立稻田提领所加以管理。
至正七年(1347)，别儿怯不花为右丞相，以旧怨中伤脱脱之父马札儿台。元顺帝下诏流放马札儿台于甘肃。脱脱力请同行，在路上则检查车马庐帐，吃饭则看是精是粗，到了甘肃马札儿台安定下来。又移西域撒思地方，到黄河边，召还甘州就养。十一月，马札儿台去世。顺帝念脱脱勋劳，召他还京师。
至正八年(1348)命脱脱为太傅，提调宫傅，综理东宫事。至正九年(1349)朵儿只、太平都罢相，诏脱脱再任中书右丞相，赐上等酒器、名马、外衣、玉带。脱脱既然重入中书，恩怨无不报。这时开端本堂，皇太子学于其中，命脱脱领端本堂事。又提调阿速、钦察二卫、内史府、宣政院、太医院事。
至正十年(1350)五月，母蓟国夫人去世，脱脱守丧，顺帝派遣近臣劝喻，以便出理庶务。于是脱脱用乌古孙良桢、龚伯遂、汝中柏、伯帖木儿等为僚属，都委以心腹，大小事都与他们一起商议，有时事已施行而群臣尚不知道。吏部尚书偰哲笃建议重造至正交钞，脱脱信任他，诏集枢密院、御史台、翰林、集贤院诸臣议论，都唯唯听命而已，只有祭酒吕思诚说不可行，脱脱不高兴。终究还是变钞法，而钞却不能流通。
黄河在白茅堤决口，又在金堤决口，洪水弥漫方圆数千里，百姓受害，缺口五年不能堵住。脱脱用贾鲁的计划，请施工堵塞，亲自督领这件事。告诉群臣说： “皇帝方忧虑百姓，为大臣的职责所在，应当为皇上分忧。然而事情有难办的，就像病有难治的，自古以来河患就是难治的疾病，现在我一定要除去这个疾病。”而人各异论，脱脱都不听。于是奏以贾鲁为工部尚书，总治河防，使发河南北兵17万充役，将所决堤坝复筑而成，使河水流入故道。凡八个月而完工。于是顺帝嘉奖他的功劳，赐世袭答剌罕之号。又敕儒臣欧阳玄制《河平碑》以记载脱脱的治河功绩。仍赐淮安路为脱脱的食邑，郡邑长吏由脱脱自行任用。
三
不久汝、颍之间百姓聚众反元，以红巾为号，襄、樊、唐、邓都起而响应。至正十一年(1351)，脱脱奏以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，率诸卫兵十余万讨伐红巾。克复上蔡。接着驻兵沙河，军中忽夜惊。也先帖木儿尽弃军资器械，北奔汴梁，收散卒，屯朱仙镇。朝廷以也先帖木儿不习兵，诏以别将代之。也先帖木儿直接回来，半夜入城，仍旧任御史大夫。陕西行台监察御史12人劾其丧师辱国之罪，脱脱怒，迁陕西行台御史大夫朵儿直班为湖广行省平章政事，其他御史亦皆改任务府添设判官。从此，人们都不敢议论朝事。
至正十二年(1352)红巾有号芝麻李的，占据徐州。脱脱请求由自己领兵前去征讨，以逯鲁为淮南宣慰使，招募盐丁及城中骄健善走之徒，共2万人，与所统兵丁一起出发。九月，军队到达徐州，攻西门。红巾军出战，用铁翎箭射马首。脱脱不为所动，挥军奋击，大败红巾军，攻入外城廓。第二天，大兵从四面八方到达，红巾军支持不住，城被攻破，芝麻李逃去。获得黄伞旗鼓，焚烧其所积聚的粮草，追擒红巾头目数千人，屠徐州城。顺帝遣中书平章政事普化等到军中命脱脱为太师，右丞相依旧，催促回朝，而以枢密院同知秃赤等进军平颍、毫。师还京城，顺帝赏赐上等酒器、珠衣、白金、宝鞍。皇太子赐宴于私第。下诏改徐州为武安州，立碑表彰脱脱功绩。
至正十三年(1353)三月，脱脱采纳左丞乌古孙良桢、右丞悟良哈台建议，屯田京都附近，以此二人兼大司农卿，而脱脱领大司农事。西至西山，东至迁民镇，南至保定、河间，北至檀、顺二州，都引水灌溉，立法佃种，这年获得大丰收。
至正十四年(1354)，张士诚占据高邮，屡次招安都不投降。下诏脱脱节制诸王诸省军队前往讨伐。罢免升赏官吏和一切民政都由他便宜行事。省台院部各司，听候选拔的官属都随军出发，统一受脱脱节制。西域、西番都发兵来相助。旌旗千里，金鼓震野，出师之盛，从来没有超过这次的。军队到达济宁，遣官到阙里祭祀孔子，过邹县，祭祀孟子。十一月，到高邮。辛未至乙酉，连战连捷。分遣军队平六合，张士诚势力大挫。这时脱脱忽然接到诏书，指责他劳师费财，以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、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、知枢密院事雪雪代为统率脱脱之兵，削去脱脱官爵，把他安置在淮南。
当初，脱脱西行，别儿怯不花欲诬陷他于死地。哈麻屡次向顺帝说情，因而召还近地，脱脱很是感激，提拔哈麻为中书右丞。而这时脱脱信用汝中柏，由左司郎中参议中书省事，平章以下见他议事，不敢有不同意见，只有哈麻不为他慑服。汝中柏因此在脱脱前中伤哈麻，改哈麻为宣政院使，位居第三，于是哈麻怀恨于心。哈麻曾和脱脱商议授皇太子册宝礼，脱脱每次都说： “皇后有子，将如何置之?”所以久而不行。脱脱将出师，以汝中柏为治书侍御史，使辅也先帖木儿居中。汝中柏恐哈麻必为后患，想除去他。脱脱犹豫不决，叫他和也先帖木儿商议。也先帖木儿因为哈麻对自己有功，不同意。哈麻知道后，便在皇太子和皇后奇氏面前中伤脱脱。恰巧也先帖木儿有病在家，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等受哈麻指使，上章弹劾他，连着上了三道奏章，才得以准许，夺也先帖木儿御史台印，令出都门外候旨，以汪家奴为御史大夫，而脱脱也就得到安置淮南的诏命。
十二月辛亥，诏书到军中，参议龚伯遂说： “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。况且丞相出师时，曾受密旨，一心进讨就是了。诏书暂时不宣读，一宣读大事就完了。”脱脱说： “天子有诏书给我而我不从，这是我和天子对抗，君臣之义在哪里?”不听从。奉诏后，脱脱叩头而谢，说： “臣最愚笨，蒙天子宠爱，委托军国重事，日夜战战兢兢，害怕不能胜任，现在能够放下此等重负，皇帝对我的恩德很深了。”立即交出兵权，名马3000分赐诸将，以便各帅所属军队听从月阔察儿、雪雪节制。客省副使哈剌答说： “丞相这次去淮南，我们也必死他人之手，今日宁可死在丞相面前。”拔刀刎颈而死。当初下诏命脱脱安置淮南，忽又有旨移置亦集乃路。
至正十五年(1335)三月，朝中大臣还认为脱脱贬谪太轻，上奏列数脱脱、也先帖木儿的罪状，于是流放脱脱于云南大理宣慰司镇西路，流放也先帖木儿于四川碉门。脱脱长子哈剌章肃州安置; 次子三宝奴兰州安置。家产查抄入官。脱脱到达大理腾冲，知府高惠见脱脱，要以女儿侍奉他，允许筑室一站地外居住，虽有人加害也可不必忧虑。脱脱说： “我是罪人，怎么敢想到这些事!”恭敬地谢绝了他。九月，朝廷派遣官员将脱脱移置阿轻乞之地，高惠以脱脱当初不接受他的女儿，所以首先发铁军包围他的住处。十二月己未，哈麻矫诏派遣使者用鸩酒毒杀脱脱，死时年仅42岁。顺帝闻脱脱死讯，遣尚舍卿七十六到脱脱死地，换棺木、衣服而殓。
至正二十二年(1362)，监察御史张冲等上章为脱脱鸣冤，于是元顺帝下诏恢复脱脱的官爵，并发还他的家产。召他的儿子哈剌章和三宝奴还朝。而也先帖木儿已经去世，于是授哈剌章中书平章政事，封申国公，分省大同; 三宝奴知枢密院事。至正二十六年(1366)，监察御史圣奴、也先、撒都失里等又说： “奸邪诬陷大臣，以致临阵易将，国家军威不振和耗费钱粮都从此开始，盗贼横行和生灵涂炭也都从此开始。假使脱脱不死，怎会有今日之乱呢? 乞封一字王爵，定谥及加功臣之号。”但这些事还没来得及办，元朝就土崩瓦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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