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,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京剧表演艺术家资料

发布时间:2018-05-17 来源:娱乐八卦 点击: 当前位置:71668明星网 > 娱乐 > 娱乐八卦 > 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,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 手机阅读

  一

  1922年9月11日,迷濛的秋雨扑打着滨海城市烟台。带着寒意的秋风,一阵紧似一阵地吹向离海边不远的贫民区。夜幕垂落的时候,这里一间低矮的小房里,突然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,一个迎着苦难而来的幼小生命降临到人间——她,就是吴素秋。

  如同她降生时冷森萧索的天气一样,素秋的童年,并没有值得留恋的时光。她的母亲是一个织发网的工人,父亲是一个裁缝。素秋刚满两岁,父母因感情不好就离婚了。法院判决说,孩子属谁,谁就要向另一方交付一百块现大洋。母亲舍不得素秋,毅然决然地接受了法院的裁决。可是一百块现大洋又如何付得起?为了还钱,母亲被迫去一个姓袁的大户人家做妾。那日子过得也真够苦了,尽管母亲每日起早贪黑辛勤地劳动,还要挨打挨骂,她实在不能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,曾两次自杀,但都被人解救了。
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
  素秋那时随同外祖母一起生活,在寒风苦雨中日日煎熬。她穿着外祖母用面袋缝制的衣服,很少走出家门去与同龄的孩子们戏耍。一间屋子半间炕,是她每天活动的天地;一个小泥人玩具,是她寂寞中的伴侣。素秋懂事很早,每逢大雨滂沱之时,她就想起在外面辛劳的母亲,常常双手合十向着窗外祈祷:“老天爷快别下雨了,可怜可怜我的娘吧!”但祈祷又岂能使素秋一家摆脱困厄。素秋五岁那年,穷苦一辈子的外祖母,无声无息地死去了。

  不久,母亲逃出了袁家,带着素秋风尘仆仆地来到大连。这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。然而,冬天嘶吼的北风依然毫不留情地透过门窗的缝隙,吹进素秋的家。屋内结着厚厚冰花的小窗,和门前不停摇动的枯树,都好象告示着素秋和她的母亲——不管逃到哪里,穷困都像影子一样在追随着她们。素秋母亲的性格很刚强,就是在这样贫寒的困境中,她咬牙供素秋上了二年学。素秋聪明要强,两学年的期末考试都是全班第一名。

  那时候,每天放学回家,素秋常常挤进小剧场去看评戏,以此获得穷困生活中的唯一欢乐。她的戏瘾一天比一天大,对戏剧的兴趣也一天比一天浓。有一天,素秋和往常一样,又挤到小剧场台口看戏。刚一站定,就看见台上有人指着她说道: “那个小姑娘常来看戏,就让她试一试吧!”原来,那一天要演《花为煤》,在戏中扮演小丫环的角色因故没来,剧团正急着找替补人的当儿,发现了吴素秋。

  素秋被领到后台,人家问她: “你敢不敢唱戏?”“敢唱!” 素秋干脆地回答,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。急忙之中,她扮了装,学会了戏中小丫环仅有的一句唱词“丫环上楼又把话来学”就上了台,而且还演得不错。谁也想不到,这一段有点儿传奇式的经历,竟然成了吴素秋艺术生活的开端。

  二

  1929年,素秋7岁,为了生计,又随母亲辗转来到北京。母女俩在和平门里西中街的一个大杂院里安了家。举目无亲,生活无着。尽管好心的邻居时常接济她们,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母女俩过着连窝头、咸菜都吃不饱的日子。素秋因此常和母亲一起出入当铺,典当一件件破旧的衣物。当铺里那高高的柜台,在小素秋面前就象是一堵高耸的屏障,拦截住她和母亲的生路。

  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一条出路呢?母亲经常独坐在家中木凳上发呆,那双抑郁的眼睛里,时时含着忧伤的泪花。终于有一天,母亲决心让素秋去学戏了——听人家说,这或许是一条出路。

  经人介绍,母亲领着七岁的素秋拜武生赵盛璧为师。师生第一次会面,只有几句寒喧。接着就开始了练功。长得十分瘦小的素秋,紧张地站在身穿长袍的赵先生身旁,听任她指导自己练习下腰、踢腿、拿顶、劈叉等基本功。以后,每天如是,不得有半点儿偷闲。稍有疏忽,赵先生就会绷起脸来,厉声训斥。

  练功最难捱的就是杠腰了。赵先生把又瘦又小的素秋,仰放在他蜷起的一条腿上,然后一次又一次将腰往后弯,每弯一下,腰部疼痛钻心,但素秋却从不哼一声,这一点颇得赵先生的好感。练了几个月的功之后,赵先生教授了开蒙戏《石秀探庄》、《武文华》。素秋身体实在太瘦弱,不适合多演武功戏。赵先生发现她嗓音不错。开蒙戏教完之后,便劝素秋改学青衣,引荐她拜陈盛荪为师。陈先生和赵盛璧一样,每天教戏总是严肃地端坐在一旁,口传心授,很少能见到他的笑脸。他教的开蒙戏是《贺后骂殿》。老戏里, “文”词儿太多,素秋背起来很吃力。如这出戏里有一句台词“老王不幸把命丧,二主篡位谋家邦”,素秋因不懂“家邦”两个字的词意,总想问个究竟。她虽然一次又一次鼓足了勇气,却终未敢在老师面前张开嘴。没有办法,素秋就给自己订了一条规矩。不懂的句子就死记硬背,背不熟每天学的台词就不吃饭。

  功夫不负苦心人。学戏才两个月,7岁的素秋就在北京“哈尔飞”剧场(今西单剧场前身)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。那一晚大轴戏是雷喜福先生的《一捧雪》,二牌戏就是由吴素秋主演的《贺后骂殿》。舞台的大幕拉开,素秋很沉着地走到台前,她身穿用线吊起衣袖的大人服装,一点儿也不紧张。不过,演到“贺后”坐在椅子上那一唱段时,她却为了难,个子矮,坐不上椅子。她于是随机应变,靠着椅子一边唱一边往上蹭,好不容易两脚悬空地坐了上去。但这一段刚刚唱完,接过“皇帝”赐剑,她又下不来了,只好一跳了之,惹得观众大笑不止。

  拜师学戏两年后,素秋又报名考进中华戏曲学校。校址在后椅子胡同,焦菊隐先生担任校长。学校除讲授汉语、历史课外,还教外语。素秋被分在女生班。她进校门的那一天,看到许多同学都在一丝不苟地练功、练唱,特别是听到李玉茹跟着胡琴吊嗓子,正在练《法门寺》里刘媒婆那一句唱:“一脚踹你一个大跟头,哎哎哟,哎哎哟”心里感到非常高兴。她想,能同这么多同学,在这么好的环境中学艺,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!

  命运总象是捉弄人,在中华戏曲学校才学了两年,素秋就因嗓疾不得不退学了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,她的嗓音得到恢复。素秋又拜李凌枫先生学戏,边学边搭班演出。她练嗓十分刻苦,无论是北风呼啸的冬天,还是暑气蒸人的夏日,每天一大早起来,她都要去四面钟(今北京香厂路附近)一带喊嗓子。素秋12岁时,与马富禄先生合作演出《女起解》,素秋演苏三,马先生演崇公道。他在台上“抓词儿”对素秋说:“你这个孩子好好努力,将来不在四大名旦以下,走吧!”京剧前辈的称道,使素秋倍受鼓舞。

  仅仅隔了一年,13岁的素秋就能挑班唱戏了。这以后的几年里,她又先后拜了于连泉、何佩华、赵桐珊、魏莲芳、尚小云、荀慧生、王瑶卿、欧阳予倩为师。同许多京剧名家,诸如老生胡盛岩、武生高盛麟、小生叶盛兰、花脸袁世海、裘盛戎、二路先生贯盛习、小花脸孙盛武、老旦何盛清合演过全本《游龙戏凤》 (又名《白凤冢》或《骊珠梦》)《霸王别姬》、《玉堂春》、《十三妹》、《奇双会》等传统剧目。

  和这些名家同台演出,素秋眼界大开,她博采诸家之长,但又不受流派限制,而是根据不同剧目和自己的条件,灵活运用,融汇贯通,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。这时期的素秋,犹如在艺术百花园中奔忙的小蜜蜂,穿翔在姹紫嫣红的鲜花丛中,贪婪地吸吮着艺术的营养——她的舞台表演艺术开始为观众所承认。

  一

  1922年9月11日,迷濛的秋雨扑打着滨海城市烟台。带着寒意的秋风,一阵紧似一阵地吹向离海边不远的贫民区。夜幕垂落的时候,这里一间低矮的小房里,突然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,一个迎着苦难而来的幼小生命降临到人间——她,就是吴素秋。

  如同她降生时冷森萧索的天气一样,素秋的童年,并没有值得留恋的时光。她的母亲是一个织发网的工人,父亲是一个裁缝。素秋刚满两岁,父母因感情不好就离婚了。法院判决说,孩子属谁,谁就要向另一方交付一百块现大洋。母亲舍不得素秋,毅然决然地接受了法院的裁决。可是一百块现大洋又如何付得起?为了还钱,母亲被迫去一个姓袁的大户人家做妾。那日子过得也真够苦了,尽管母亲每日起早贪黑辛勤地劳动,还要挨打挨骂,她实在不能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,曾两次自杀,但都被人解救了。
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
  素秋那时随同外祖母一起生活,在寒风苦雨中日日煎熬。她穿着外祖母用面袋缝制的衣服,很少走出家门去与同龄的孩子们戏耍。一间屋子半间炕,是她每天活动的天地;一个小泥人玩具,是她寂寞中的伴侣。素秋懂事很早,每逢大雨滂沱之时,她就想起在外面辛劳的母亲,常常双手合十向着窗外祈祷:“老天爷快别下雨了,可怜可怜我的娘吧!”但祈祷又岂能使素秋一家摆脱困厄。素秋五岁那年,穷苦一辈子的外祖母,无声无息地死去了。

  不久,母亲逃出了袁家,带着素秋风尘仆仆地来到大连。这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。然而,冬天嘶吼的北风依然毫不留情地透过门窗的缝隙,吹进素秋的家。屋内结着厚厚冰花的小窗,和门前不停摇动的枯树,都好象告示着素秋和她的母亲——不管逃到哪里,穷困都像影子一样在追随着她们。素秋母亲的性格很刚强,就是在这样贫寒的困境中,她咬牙供素秋上了二年学。素秋聪明要强,两学年的期末考试都是全班第一名。

  那时候,每天放学回家,素秋常常挤进小剧场去看评戏,以此获得穷困生活中的唯一欢乐。她的戏瘾一天比一天大,对戏剧的兴趣也一天比一天浓。有一天,素秋和往常一样,又挤到小剧场台口看戏。刚一站定,就看见台上有人指着她说道: “那个小姑娘常来看戏,就让她试一试吧!”原来,那一天要演《花为煤》,在戏中扮演小丫环的角色因故没来,剧团正急着找替补人的当儿,发现了吴素秋。

  素秋被领到后台,人家问她: “你敢不敢唱戏?”“敢唱!” 素秋干脆地回答,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。急忙之中,她扮了装,学会了戏中小丫环仅有的一句唱词“丫环上楼又把话来学”就上了台,而且还演得不错。谁也想不到,这一段有点儿传奇式的经历,竟然成了吴素秋艺术生活的开端。

  二

  1929年,素秋7岁,为了生计,又随母亲辗转来到北京。母女俩在和平门里西中街的一个大杂院里安了家。举目无亲,生活无着。尽管好心的邻居时常接济她们,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母女俩过着连窝头、咸菜都吃不饱的日子。素秋因此常和母亲一起出入当铺,典当一件件破旧的衣物。当铺里那高高的柜台,在小素秋面前就象是一堵高耸的屏障,拦截住她和母亲的生路。

  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一条出路呢?母亲经常独坐在家中木凳上发呆,那双抑郁的眼睛里,时时含着忧伤的泪花。终于有一天,母亲决心让素秋去学戏了——听人家说,这或许是一条出路。

  经人介绍,母亲领着七岁的素秋拜武生赵盛璧为师。师生第一次会面,只有几句寒喧。接着就开始了练功。长得十分瘦小的素秋,紧张地站在身穿长袍的赵先生身旁,听任她指导自己练习下腰、踢腿、拿顶、劈叉等基本功。以后,每天如是,不得有半点儿偷闲。稍有疏忽,赵先生就会绷起脸来,厉声训斥。

  练功最难捱的就是杠腰了。赵先生把又瘦又小的素秋,仰放在他蜷起的一条腿上,然后一次又一次将腰往后弯,每弯一下,腰部疼痛钻心,但素秋却从不哼一声,这一点颇得赵先生的好感。练了几个月的功之后,赵先生教授了开蒙戏《石秀探庄》、《武文华》。素秋身体实在太瘦弱,不适合多演武功戏。赵先生发现她嗓音不错。开蒙戏教完之后,便劝素秋改学青衣,引荐她拜陈盛荪为师。陈先生和赵盛璧一样,每天教戏总是严肃地端坐在一旁,口传心授,很少能见到他的笑脸。他教的开蒙戏是《贺后骂殿》。老戏里, “文”词儿太多,素秋背起来很吃力。如这出戏里有一句台词“老王不幸把命丧,二主篡位谋家邦”,素秋因不懂“家邦”两个字的词意,总想问个究竟。她虽然一次又一次鼓足了勇气,却终未敢在老师面前张开嘴。没有办法,素秋就给自己订了一条规矩。不懂的句子就死记硬背,背不熟每天学的台词就不吃饭。

  功夫不负苦心人。学戏才两个月,7岁的素秋就在北京“哈尔飞”剧场(今西单剧场前身)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。那一晚大轴戏是雷喜福先生的《一捧雪》,二牌戏就是由吴素秋主演的《贺后骂殿》。舞台的大幕拉开,素秋很沉着地走到台前,她身穿用线吊起衣袖的大人服装,一点儿也不紧张。不过,演到“贺后”坐在椅子上那一唱段时,她却为了难,个子矮,坐不上椅子。她于是随机应变,靠着椅子一边唱一边往上蹭,好不容易两脚悬空地坐了上去。但这一段刚刚唱完,接过“皇帝”赐剑,她又下不来了,只好一跳了之,惹得观众大笑不止。

  拜师学戏两年后,素秋又报名考进中华戏曲学校。校址在后椅子胡同,焦菊隐先生担任校长。学校除讲授汉语、历史课外,还教外语。素秋被分在女生班。她进校门的那一天,看到许多同学都在一丝不苟地练功、练唱,特别是听到李玉茹跟着胡琴吊嗓子,正在练《法门寺》里刘媒婆那一句唱:“一脚踹你一个大跟头,哎哎哟,哎哎哟”心里感到非常高兴。她想,能同这么多同学,在这么好的环境中学艺,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!

  命运总象是捉弄人,在中华戏曲学校才学了两年,素秋就因嗓疾不得不退学了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,她的嗓音得到恢复。素秋又拜李凌枫先生学戏,边学边搭班演出。她练嗓十分刻苦,无论是北风呼啸的冬天,还是暑气蒸人的夏日,每天一大早起来,她都要去四面钟(今北京香厂路附近)一带喊嗓子。素秋12岁时,与马富禄先生合作演出《女起解》,素秋演苏三,马先生演崇公道。他在台上“抓词儿”对素秋说:“你这个孩子好好努力,将来不在四大名旦以下,走吧!”京剧前辈的称道,使素秋倍受鼓舞。

  仅仅隔了一年,13岁的素秋就能挑班唱戏了。这以后的几年里,她又先后拜了于连泉、何佩华、赵桐珊、魏莲芳、尚小云、荀慧生、王瑶卿、欧阳予倩为师。同许多京剧名家,诸如老生胡盛岩、武生高盛麟、小生叶盛兰、花脸袁世海、裘盛戎、二路先生贯盛习、小花脸孙盛武、老旦何盛清合演过全本《游龙戏凤》 (又名《白凤冢》或《骊珠梦》)《霸王别姬》、《玉堂春》、《十三妹》、《奇双会》等传统剧目。

  和这些名家同台演出,素秋眼界大开,她博采诸家之长,但又不受流派限制,而是根据不同剧目和自己的条件,灵活运用,融汇贯通,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。这时期的素秋,犹如在艺术百花园中奔忙的小蜜蜂,穿翔在姹紫嫣红的鲜花丛中,贪婪地吸吮着艺术的营养——她的舞台表演艺术开始为观众所承认。

  三

  1939年暮春时节,为参加上海更新剧院开幕剪彩演出,吴素秋与赵金蓉、梁韵秋、李婉云等四人来到上海。第一次来到这个江南名城,素秋的心情很不平静。她望着外滩一幢幢高耸的楼房,倾听着黄浦江喧腾的涛声,即惊讶又疑虑,这次千里迢迢的异地演出能够成功吗?

  成功终于将鲜花献到素秋的手中。在更新戏院的舞台上,随着袅袅飘荡的琴音,吴素秋表演的《孔雀东南飞》紧紧地吸引了观众。她那以声传情的演唱,细腻的表演身段,生动地刻划了刘兰芝这样一个受尽封建礼教压迫与摧残的妇女形象。当舞台的帷幕徐徐垂落时,喝采声在戏院的大厅里响起来——吴素秋就这样在上海唱“红”了,并以此跨入艺术生涯的新阶段。这一年,她才17 岁。
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京剧表演艺术家吴素秋资料简历 吴素秋是个什么样的人

  1940年和1942年,素秋又连续两次应邀来沪。特别是第二次在这里唱的时装戏《纺棉花》,又一次轰动申江。该戏的大概内容是,一位等待丈夫归来的新婚妇女,边纺棉花边低眉吟唱,以排遣忧烦的思绪。剧情虽然简单,可却是出功夫戏。吴素秋在这出戏里,能够模仿四大名旦的唱腔,模仿京剧《二进宫》里主要角色的演唱,一会儿唱青衣,一会儿唱花脸,一会儿唱老生,甚至还学唱小彩舞的京韵大鼓,以及河南坠子,自拉胡琴演唱流行歌曲。她学谁象谁,维妙维肖,只要一开口,就博得满堂喝采。她的轻松自然的表演,令人荡气回肠的唱腔,使得观众都一致瞠目确认: 一颗明亮的艺术新星,已经在京剧舞台高高升起来了。

  四

  出乎人们意料,唱得正“红”,又正值芳年的吴素秋,1942年年底,第三次赴沪归来,突然登报声明,最后演出三场戏后,就此告别舞台。这一下震动了京剧界,顿时传闻蜂起,莫衷一是。

  其实,素秋思想的转变是很自然的。四十年代前后,日寇铁蹄践踏着祖国的山河,不少爱国艺术家,如梅兰芳蓄须明志,绝别舞台;程砚秋先生弃艺务农,都给了素秋很深的影响。此外,她耳闻目睹的旧社会演员卑微的社会地位,特别是女演员被污辱,受压迫的遭遇,也使她痛切感到,决不能在那黑风秽雨中继续演唱下去了!

  1942年冬,素秋含泪告别了舞台,在青岛成婚。婚后的生活清苦而又凄凉。她的爱人是个家道已经败落的大学生,两人的性格志趣相去殊远。一旦一起生活,彼此才发现,他们的结合有如沙上建塔,并没有牢靠的基础。心情的压抑、苦闷,使素秋的身体日渐衰弱。她不幸染上伤寒,在床上躺了两个月,病愈时,已是骨瘦如柴,站都站不稳。没过多久,她又染上了肺结核。面对生活上接踵而来的打击,素秋渐渐丧失了生活的勇气。一个天气阴晦的清晨,迎着劲吹的海风,她独自来到空寂的海滩,在碧浪滔滔的大海之滨,她徘徊,徘徊,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,散乱的足迹深深地印在了金色的沙难上……黄昏时分,正当她鼓足勇气,准备投向大海怀抱的瞬间,一位好心人拦住了她,并好言劝慰她回到那个没有温暖的家。这一晚,凝望着窗外没有月影星光的夜空,素秋用一颗浸透悲伤的心在思考:如果继续活下去,苦难的尽头又在哪里?在她风云莫测的前程上,还会不会射有金灿烂的阳光?

  五

  1949年初夏,青岛解放了。雄姿英发的人民子弟兵,开进了市区。天青、海碧,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力量,使这个昔日在苦难中呻吟的城市,顿时充满了勃勃生机。

  素秋盼望已久的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终于来到了。青岛刚解放,她就被选为市政协特邀代表、市人民代表、市妇女代表。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,决心重返文艺舞台。很快,素秋就参加了青岛市临时组建的京剧演出队。一切都是白手起家,解放军驻青岛市军管会,借布给剧团,让剧团用卖布赚来的钱购置行头,剧团很快得到发展。素秋邀请她的舞台老搭挡李德彬、沈玉才分别在济南、上海演出了《十三妹》、《能仁寺》、《铁弓缘》等剧目。不久,吴素秋又回到北京,组织成立了人民京剧团,在瞳瞳红日,朗朗乾坤的天地中,她又一次焕发了艺术的青春。素秋那时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: “千年的冰河开了冻,万年的铁树开了花。”

  1951年,素秋才同天津中国戏院订好演出合同,不幸久未痊愈的肺结核严重恶化了,而且肺部发现了大空洞。经医生再三说服,她迫不得已住进天津市结核病院。绿荫掩映的病院是宁静的,但素秋脑子里涌动的滚滚思潮,却难以平息。因为这时候,她重返舞台仅仅才有两年!

  转年,迎春花黄,绿柳垂丝的阳春时节,素秋迫不急待地走出医院,带病返回北京,重新出现在首都舞台上。说来也怪,素秋的肺病竟然逐渐奇迹般地痊愈了。同一年,她又带着《玉堂春》这个剧目,参加了全国戏曲会演。她因在戏中扮演苏三,荣获表演一等奖。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,走上领奖台的那一刻,素秋激动得难以自持。从事舞台生活至今已有二十多年,只有这一天,她才获得人民给予的高度评价——素秋确确实实感到,在这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的土地上,她才真正获得了艺术的生命。

  1953年,北京市相继成立了四个京剧团。吴素秋和姜铁麟同被分配到北京市京剧四团,并分别任团长、副团长。四团积极响应人民政府提出的关于戏剧改革的号召,废除了“踩��”,实行了不上 “捡场”的制度,删除了一些传统剧目中的不健康的台词和表演。素秋还与其他同志合作编写、移植了 《节烈千秋》、《伊帕尔罕》、《宝莲神灯》、《苏小妹》、《张羽煮诲》、《春香传》、《团圆之后》等十几个剧目。

  带着这些剧目,吴素秋他们走向工厂、农村和部队,慰问归国志愿军。他们不辞辛苦,甚至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也坚持演出; 下乡劳动,他们就站在田头场院给社员清唱; 十三陵水库从破土到竣工,也都洒下了他们的汗水,留下了他们的足迹。有好几年,吴素秋一年平均要演出四百多场,这是多么惊人的艺术劳动啊!在共同的演出生活中,素秋和姜铁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,素秋前夫去世之后,1957年这两位从青梅竹马的童年时代就已相识的师兄妹,结为夫妇。

  这些年里,素秋在京剧舞台上塑造的艺术形象经过百炼千锤,也愈见成熟。素秋在《红娘》、《苏小妹》、《柜中缘》、《孔雀东南飞》四出戏中,塑造了四个中国封建社会的典型妇女形象,尽管行为各异,流派殊出,却受到了广大观众的交口称赞。她的表演将继承与创新汇为一体,特别难得的是,素秋始终将表现舞台人物深刻的心理过程当做自己的艺术信条。如《拾玉镯》中的孙玉姣,《柜中缘》里的刘玉莲,都属于闺门旦,又同是小家碧玉,素秋通过自己细致入微的表演,运用台步、身段、唱腔、念白的变化,准确地把握住两个角色性格上各自不同的特点而获得成功。她认为: “演戏是在演人物,不是演行为,演谁就得像谁,这才是真工夫!” 在求索艺术的曲曲折折的道路上,素秋就是这样勇敢的创新、前进,再创新、再前进,一步步攀向艺术高峰。

  1960年,北京市所有京剧团都改由国家经营。11月份,领导动员北京京剧四团支援成立辽宁省京剧院。1962年4月,素秋又被调回北京。直到1964年,北京市文化局才分配素秋去新燕京剧团工作。那正是现代戏占领戏剧舞台的时期。新燕京剧团为了响应号召,连续排演了 《南海长城》、《六号门》、《红嫂》、《沙家浜》等现代京剧。1966年春天,剧团还带着这些新排剧目赴兰州、宝鸡巡回演出。6月中旬,新燕京剧团抵达西安。刚一下火车就听说一个月的演出戏票已全部售完。大家满怀热望,决心在这里一展身手。没想到,脚还未落稳,剧团突然接到了回京的命令。

  告别古城西安,坐在归京的列车上,素秋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。自7岁步入梨园,她还从未回过戏——不管是患病发烧的时候,还是母丧的日子。这一次呢,她却因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,被迫急匆匆和全团同志一起折回北京,她感到很不是滋味。夜正深,飞驰列车的窗口,透进来丝丝青风; 铁路两边的灯火象扑闪的流莹一片片掠过。素秋躺在铺上辗转反侧,难以成眠。她在想,究竟是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呢?

  六

  一场史无前例的 “文化革命”的风暴吹卷起来,吴素秋也随之走上了艺术生活的又一个转折点。在这场长达十年的浩劫中,素秋住过“牛棚,”受过种种形式的体罚,她的那个昔日荡溢着欢乐的家庭,刹时间变得一片凄凉。素秋和铁麟从“牛棚”出来后,女儿都被迫“划清界限”走了。每天夜晚,夫妇二人陪伴孤灯,相对无言。这时候,素秋还时时惦念和关心着和她处境相似的师友。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,在西安被“打倒”之后,处境艰难。来京治病时,素秋和铁麟仗义相助,把业师尚小云接到家中,夫妻二人谦恭细心,执弟子之礼,赡养这位艺术大师。她曾去看过小彩舞,也曾去看过同年挚友小白玉霜。在小白玉霜住的那间昏黑的小房子里,两人抱头痛哭……

  1967年12月20日小白玉霜自杀身死,这个消息,象一团烈火,烧透了素秋的心胸,她强忍着悲痛与愤懑,度过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冬天。

  素秋毕竟还算是幸运的,1969年3月,就结束了对她的审查,定为“人民内部矛盾”。然而,过了不到一年,1970年1月,又有人强迫她承认“患神经官能症,不宜做演员工作”,让她 “自动退职”。这个打击实在太沉重了,它无异于宣判了吴素秋艺术生命的死刑……踏着雪花飘飞的夜色,素秋一个人走回家去。街道上很少行人,只有北风凄厉地吼叫。

  素秋的住家属北京市西城区灵境胡同居委会管辖。居委会的成员,大都是些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家庭妇女。他们没有因素秋 “自动退职”而歧视她。他们了解她,尽最大努力保护她。居委会邀她当了孩子们的校外辅导员,让她参加街道组织的各种活动。这一切,都给素秋的精神上以莫大的慰藉。但是,她那倔强的性格,又使她不甘心就此息影舞台。她默默认定:一定还会有她重返舞台的那一天!做家务劳动,端着簸箕,拿着笤帚,她也要走个“小圆场”;上街走路,也得轧着脚步儿练习“台步”……素秋太痴情于她所热爱的京剧艺术了,也因此静夜深思倍感忧伤。

  素秋不会忘记,毛主席、朱德委员长等中央领导同志,曾多次看过她的演出,她也不会忘记敬爱的周总理对她的多次关怀与鼓励。

  1956年,素秋在北京长安戏院演出古装戏《董小婉》,总理也买票来看戏。演员闻讯,个个高兴万分。那一晚演出时,不想琴师因为兴奋,用力过猛拉断了琴弦!幕间休息,大家一看,总理已经走了,都以为总理的离开,一定和琴师拉断琴弦有关,那位琴师尤其难过。正在这时,总理派人到后台解释说,戏演得不错,总理因临时有重要会议,戏不能看完,请大家原谅。第二天,总理又派人给剧团送来600元钱,鼓励大家多排多演新戏……往事象烟,象云轻轻地飘过去,飘过去了。而今,每当素秋从中南海高高的红墙下走过,眼眶里就禁不住涌出涟涟泪水,耳畔就会响起周总理亲切呼唤她的声音。

  在深沉的苦闷与期待中,飞逝的岁月静悄悄染白了素秋的鬓发,转瞬间她即已进入“五十而知天命”的年龄了。秋风瑟瑟,阴云叆叇, 她自己渐渐感到——能使她艺术生命复萌的时刻,大概已经永远地消失了。

  七

  1976年秋天,古老的中华,突然震响十月的惊雷。金色的秋风,吹去了笼罩在亿万人民心头的阴云。罪恶累累的 “四人帮”,终于被人民推上历史的审判台——历时十年的“文化大革命”结束了,祖国的历史揭开了崭新的一页。

  那实在是令人难忘的日子,素秋和铁麟奔向长安街头,挤在人群里,看欢腾的人流涌过十里长街,听急骤的声声锣鼓在湛蓝的秋空回荡……,夫妇俩都知道,在祖国充满希望的未来之中,也同时蕴含着他们所企盼的艺术的春天!

  多么不容易啊,报喜的鸿雁扑闪着轻盈的双翅,飞进了素秋的心田!1978年9月有关部门为吴素秋、姜铁麟落实了政策,将他们分配到北京京剧院。

  10月2日,素秋怀着喜悦、振奋之情,在西单剧场举行了重返舞台的首场演出。那是一个笑语飞扬的秋日,那是一个值得留恋的时辰!四十多年前,素秋七岁第一次登台演出 《贺后骂殿》,也同是在这个剧场。抚今追昔,她的心中真是感慨万千!该晚演出的剧目为《柜中缘》,这是1953年,吴素秋根据著名河北梆子演员李桂云的演出本移植的剧目,前来观看演出的,既有历阅素秋艺术沧桑的老人,也有第一次睹见吴表演艺术的青年,还有童芷龄、张君秋等许多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。这一场戏演得很成功,素秋在台上的每一句演唱,每一个身段都赢得了观众的赞赏。

  戏散了,很多观众涌向台口,站在台上谢幕的素秋清楚地看到,不少人向着她一边流泪一边鼓掌,她自己也被这炽烈的情绪感动了,泪水也止不住垂落下来。是啊,又是经过一个十年,素秋才获得重登舞台的权利,她仿佛觉得自己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坎坷的道路。透过观众那一双双期待的目光,她也感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。

  自1978年10月以来,除了演出而外,素秋还在北京、吉林、山东、武汉等地招收了十名学生。她以满腔的热忱,和一丝不苟态度培育着京剧艺术的棵棵新苗。并且抓紧业余时间,总结她的表演艺术经验。1979年春天,她还曾随同中央慰问团奔赴云南边境,给守卫边疆的解放军战士进行慰问演出。素秋在这几年,不仅演出了《红娘》、《十三妹》等传统剧目,还和姜铁麟一起登台演出了新编历史剧《 <溜须>老店》。1981年10月,她不顾自己患有冠心病的身体,还坚持为筹集北京市儿童、少年福利基金进行义务演出。人们很难想像,舞台上依然以洒脱的身段,优美婉转的唱腔给观众以极大艺术享受的吴素秋,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了。

  素秋性格爽朗,待人颇有豪杰之气。画中国画儿是她业余的爱好之一。但她一刻也没有忘记,将繁荣京剧艺术当做有生之年最神圣的使命。她希望:在她的面前,能够不断升起一颗颗璀璨明耀的京剧新星; 她也希望,不远的将来,京剧舞台上,能够展示出一个百花竞艳的春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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